婴灵超渡：承颖仁者一一道破

对 "婴灵超越 "的看法--答成英先生问（刊于《洪武半月刊》第106期）

施朝晖

一般认为，婴灵转世的观念来自日本的 "水神信仰"。然而，在日本殖民统治时期，有许多形式的日本信仰来自日本。为什么战后日本势力撤出台湾，各种形式的信仰大多随风而逝，唯独 "婴灵 "信仰影响深远呢？这绝不是外来文化的片面移植。因此，很难说 "婴灵超度仪式 "纯粹来自日本的 "水族信仰"，即使是日本的 "水族信仰"，也是由原始地藏菩萨救世信仰转化而来的。这种地藏信仰源于汉传佛教，台湾佛教的主流也继承了汉传佛教，所以也有地藏菩萨救度众生脱离地狱罪苦的信仰。

"人死为鬼 "和 "神主 "的概念来自中国传统文化，而非佛教的原始概念；"为死者立牌位（即所谓'神主'）"的概念是佛教传入中国后才被老百姓接受的。神主 "的概念来源于中国传统文化，而非原始佛教概念； 佛教传入中国后，才接受了 "为死者立牌位（所谓'神主'）"的形式，接受了 "中元祭鬼 "和""的传统文化，并将 "中元鬼节 "的传统文化和 "祭祀自己以外的鬼 "的心理，转化为 "普渡 "的仪式，不带任何谄媚的要求，帮助鬼道众生。

从宗教心理学的层面来看，以立牌位的方式为流产的胎儿立牌位，并非没有疗伤止痛的作用。我们可以将视野放大到 "生者慰藉，死者安宁 "的宗教心理层面，解读立牌位的 "现象"。

亲人的离世往往会给幸存者带来很深的创伤综合症，因此所有宗教都有一些仪式来帮助幸存者从创伤中过渡。例如，《礼记》中规定了各种丧礼和服饰，甚至还有守孝三年的古礼。在佛教中，他们用诵经的方式来回向逝者。就佛教而言，诵经回向原本不需要设立牌位，集中缅怀逝者即可，但佛教毕竟还是慈悲为怀、厚德载物的，并非只照顾少数心境高洁的修行者、 既然一般大众在情感上需要一些特定的东西来表达自己的感受，因而，逝者照片或逝者牌位的设立，在佛教的丧葬礼仪、仪轨中，就有一种尊重逝者、告慰生者的功能需要。因此，牌位的形式虽然来源于中国传统文化，但在佛教中，注重的是通过具象的形式来化解悲痛或进行纪念，并不愿意作过多的神秘化解释。

立牌位、面对牌位诵经回向，已成为中国乃至台湾佛教界的惯例。因此，每逢春秋佳节，大多数道场都会举行法会，信众们都会写牌位，对逝去的亲友如此，对意外伤亡的人如此，对死去的同伴和动物如此，对早逝的胎儿和婴儿也是如此，怎能不如此呢？

如果纯粹是出于缅怀逝者、安慰生者的功能需要，那么为早逝的胎儿立碑也无可厚非。问题在于，一些 "婴灵超度 "的鼓吹者贪图钱财，便利用伪经上的词句来 "恐吓堕胎妇女"。这样一来，不仅对已经受到堕胎创伤的妇女起不到积极的治疗作用，反而增加了她们的恐惧和悲伤。立婴儿灵位，已经类似于 "驱鬼避邪 "的功能，不仅是对逝者的不尊重，也缺乏抚慰生者的无私善意。

至于所谓 "有人真正意识到婴灵的存在"，我们应该把视野放大到 "人死后的现象"，而不是单纯锁定在 "胎儿死后的现象"。虽然佛教并不认为人死了就一定是鬼，但很多教派都提出了 "中阴"（又称 "中阴身"，死后投胎前的过渡阶段）的概念。一些处于 "中阴身 "阶段的众生死后可能会抗拒被扔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并经常回到他们生前熟悉的地方（如他们的家），一些禅定功力深厚或通灵的人可能能够认出他们的存在。因此，流产的胎儿也不例外，可能会对回到自己的地方而感到逡巡不前。但是，除非逝者已经堕入鬼界，否则逝者的意体在没有肉体的支持下，是不会长时间延续下去的。因此，流产胎儿在母体周围徘徊的现象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在正常情况下，流产胎儿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寻找自己的出路，进行下一阶段的生活。

至于 "有人说堕过胎的妇女会被婴儿的灵魂纠缠"，这并非完全不可能。因为众生的性格本来就是千差万别的。以恋人分手为例，有的人和情侣分手，好聚好散，无比洒脱；有的则死缠烂打，生生追逐，绝不善罢甘休；有的甚至行为粗暴，不能得手就将她摧残，进而产生残肢断体等惨剧。成年人如此，胎儿也是一样。有的已经流产，马上寻找机会在下一个时期展示自己的生命；有的不愿放弃怀孕的母亲，逡巡在回去的路上；有的甚至极不情愿地报复怀孕的母亲。不过，后者只是少数情况，应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许多 "婴灵超度 "的鼓吹者，把少数 "死婴拒治 "的案例拿来放大、拉近，给广大原本好好的、无所畏惧的堕胎妇女造成了心理伤害。

因此，"婴灵超度 "现象可能需要从传统文化、宗教心理、社会需求以及佛教中国化现象等更广阔的背景中进行解读。

由 "婴灵超度 "现象延伸出的另一个问题是堕胎给女性带来的恐惧和负罪感。一些妇女团体认为应该倡导 "妇女身体自主 "的理念，而宗教团体则普遍认为应该强调 "胎儿的生命权"。

無論是 "胎兒生命權 "或 "婦女身體自主權"，只要是絕對主義的意識形 態，如果推到極端，便有可能走火入魔，造成 "道德殺人"。因此，还是要按照 "因果报应、保护生命、中庸之道 "的脉络，认真审视每一个案例。

当然，我们应该尽力保护母亲和胎儿的最大利益。在两者无法兼顾的情况下，不宜对母亲为了自己的生存而选择放弃胎儿的行为进行过多的道德谴责。毕竟，母亲为了让胎儿存活而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是伟大的，值得称赞的，但这也是一种罕见的 "超义务 "行为。优秀的道德固然值得称赞，但不应成为常态。一般道德必须以 "当事人的生存能力 "为基础。如果脱离了普通人的实际能力，道德规范就不容易形成社会共识，更不可能成为 "万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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